这篇给你的,哨子.虽然现在早就变味了.毕竟我也不再能重回十四五岁的光景. 不过觉得还是值得记下的.可能是记忆神经在清扫堆积许久的阁楼吧. 平白无故的两个点已经擦身而过,而我也已经不再挂念,以致渐渐的就淡了.所以那天下午突然发觉脑海里的她之后,反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虽然心头还是有暖的有点点潮湿的情绪的变化. 今天我做了两个清纯的如同女中学生一般的梦.

落叶

—–飘雪,似落红成阵,扑的满面. 忽有微风,轻轻托起空中雪片,便缓缓摇摆着方肯落地.余仔细这雪是上圣洁之物,亦万般不愿落入人间,盖不忍见其践踏融化后污浊粗秽. 然天灵终免不了玷污,人竟历经一世,复还洁质乎?—– 秋风起时,或而伴着冷雨,总不免引起阵阵呜咽啜泣之声.那是满树的黄叶在整夜的哭号,不认面对即将发生在他们身上必然的结局.它们也紧紧抱住枝干,试图避免或者迟缓这一结局的到来.当然,终究是徒劳的努力.于是早起清晨,便是落红成阵,满地金黄.秋日的夜晚,有时可以凑巧目睹着残忍的行刑的过程.这整个过程很长,往往持续整夜.而我即便兴味盎然,也只打发几个小时看着.初时自然觉得有趣,看徒劳的挣扎到中雨无可奈何被掀落,从先是绝望的抵抗到而后却竟似成了终究命运到来的释然,那样的变化如此的突然,让我惊愕的感到它们甚至有些兴奋和面对死亡时的快感.谁又能说它们没有在这过程重最后来一段精彩而美妙的旅行呢?自然,初时反复挣扎,现在在树上看着的叶子是永远无法预料到同伴这样心境的大转折的罢,一如只要还未掉落一秒,便会坚信实际上不可避免的预定的命运也是不会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感受的罢.我在温暖的室内,捧着热茶,聊有闲心,看的津津有味,这一出有起伏,有高潮结局的短片.自然赋予的两条伏线明暗交织,好像看猫狗在街上打架,人们在一旁娱乐逗趣一般. 意想不到,我的心境竟也随着这出剧的起伏而发生了转折,一如作为主角的红叶们.细细想来却也在情在理,只因我也是自然的一个个体,究竟也没法预料到自己处境会不知不觉的改变.就这点而言,我和叶子没有区别,都只能透过窗户看见对面事物的渐变,却怎么也没法想象自体内也在转动,还傻气的看着对方当做消遣.这便算是’人在戏中不自知’罢. 不论如何,起先也是在当做清美的景象饶有兴趣的观赏,叶子们自是四散飘落,浑然不觉我的存在有任何影响.不过我亦是在这共同的空间里德,遂然会有下落的叶子打在我的窗上—-自然或不自然的.它们有的或许缺想在这窗前栖息片刻,作为旅途的消遣也好,休息也好—-纵然如此,总是风和雨的外力更多的决定它们来到这里的事实罢.这么说,我们的相遇纯粹可算是偶然的.我自知这是极凑巧的事,故也不曾把它们放在心上半点,还兀自喝着我的茶,只当做这是短暂的相交,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我饶有兴致的旁观着,不的不说这样的事在所有闲心打发时间的琐事当中属我最中意的.我喜欢看着他们飞扬,漫舞,和着风上下漂浮,迎着雨水蜷曲糅成一顺;忽而俯冲向草地,忽而张开身躯吸在窗玻璃上,发出’啪’的脆响;它们有时会被风赶在一起,’沙沙’的交错前进着—-自然是分不清是叶子的声音或是雨声;有时飞的太高,飘远了,半晌都瞧不见了.我喜欢看着一扇窗户大小的世界,是一个我能掌控的范围,好像我是这里的主宰,俯看着领土里各样随机的变化,它们无序的聚集交织在一起,也分散开来的轨迹,不由我掌控,但被我洞察.我喜欢冷眼旁观这景色,静静的,没有感情的凝神注视着,看着它们徒劳的穿梭,纵然我早已知道最后的结局,当他们终于无可奈何落下来的时候,还免不了一声叹息. 坐久了不免闲的发慌,间或会打开窗,让雨和树叶飘打进来.这是外部的温度.屋里太热,干燥,让人忍不住凑近冷的空气和湿的雨水.有点依赖的留恋. 观察了那么久,自以为他们的每个细节都了如指掌,可当握他们真正在手上,近距离少了玻璃的模糊以后,毕竟还有新鲜感的.一片与一片之间还是那么的不同, 大小自不必说,分叉的形状,边缘锯齿的错落竟也是各有各样,因被风吹的程度而呈现不同的卷曲和剥落的痕迹,连叶脉一条条曲折不同的脉络都再次深深吸引了我,忍不住静静的细细观赏起来.我喜欢微微弯曲显得跳动活泼的叶子,也钟意淡淡的淌着淡黄色汁液的叶子,每一片都那么独一无二,每一片都让我心动流连忘返.我不禁顾此失彼,一时间竟想拥有它们所有,记住它们每一片的模样.我甚至还能感到它们在我手上的微弱的跳动,和我的心仿佛有了共鸣,真是无与伦比的妙境呵—-莞尔, 我总是拾得一片变忘了原来那片的好,丢了一片再想找回却又消失无踪了.终究我好像在忙碌,忙不迭的捡起一片失去一片,好像所有的我都拥有过,记录过—-可实际上,我一片也不曾在手,一直在做徒劳的无谓之举—-呵,这西西弗斯的重现,我竟也终于迷失在这周遭一切,哦,毋宁说是自我的挣扎当中了,一如这每片树叶的凄美结局—-只是我看不到自己的罢. 纵然当我认识到这悲剧的结尾, 我已没法停下来了,或者说也不愿回到原来的状态了.因为这虽是无意义的重复,可其中似也有真正美好的事物吸引着我罢.诚然,每一片叶子和我都不过是对方的匆匆过客,我也无能为力的会深深的专注于某一片.毫无疑问,它的特殊的材质,飞行的姿态,和被雨淋湿的程度,统统加起来,是那样的吸引我,以至于见到之后,便只为他痴迷,不再在乎别的叶子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心境的变化,毕竟这一切一开始只是一场游戏,一点闲暇之余的偶然而已.而我似真的不能置身其外了,一如那些落叶一样有了不可逆转的精神. 我只想用力握他在手上,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否有哪里独特之处真正吸引了我.与其说他每一处都是完美无瑕,无可挑剔,毋宁说是这每一处的无限的组合在一起起了奇妙的融合反应,从每一个角度看去都是无可挑剔的,怎样感知都是无懈可击的完美,连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微妙变幻,成了浑然一体的模糊的透明釉体,让人无法接近的神圣,却又无可救药的无时不刻没法不想获得它,和他一起的存在仿佛才是有意义的,或者说即使无意义的存在也无关重要了.及至真正触碰到它时,更深一层的感官,更加增强了这种确认感的统一.它的跳动和我的脉搏是那样的一致,无与伦比的共鸣声,仿佛演奏一曲看得见的奏鸣曲,声音的起伏轻重都让周围的景色发生变化,道路时隐时现, 忽高忽低,时而曲折时而通畅,一切都是那样无痕的连接上,心照不宣的无言的美妙情景,闭上眼,仿佛置身春雨后的草坪,泥土的芬芳,温柔微湿的触感,让人感动的落泪的乐声,心连着心,手牵着手的曼妙.一切都不再重要,一切都在远去.消失在城市的喧嚣,升向无尽的真空,清冷的,无声的世界,只有你和我的世界… 有了这,还要怎样更好的世界呢.还需要有的世界么.

夏夜

  "but i am a creepi am a weirdowhat the hell am i doing herei don’t belong here"   五月有一阵子反复听这首歌,像在下雨的夜晚.听歌的时候总带着厚厚的耳机,像在隔离与周围的空间里.而歌里反复哭诉的询问,也让我置身于游离在周围世界之外的地点,被雨帘抽离的世界. 我好像是在这里.此处.但周遭一切,哪怕是贴着皮肤的空气,都是不一样密度的介质,我是被包裹其中的琥珀,外面的时空以半流质一般在缓缓流动,阳光般向前.我于是思考我的存在.   我曾不止一次思考过我的存在问题.我好象是出现在现在.但我不知道是否溶在此处的时空当中.如果是浑然一体的话我便算是在这里的.但我不是.我是被抛入其中的.我只是滴入水杯的一粒油膜,那是从油的世界,我本来的世界,移到水的世界里去的.所以我是我,世界是世界,我是外部的,不属于这里.所以我不免用新奇的眼光打量这总是从不属于我的世界,以至于侧耳倾听的时候连秒针的滴答声都分外清楚,它和远处忽高忽地的警笛声一样模糊的刺耳,战栗.可惜我已经失掉了保护自己的油膜,所以时刻都接触空气,另一个世界的介质的时候都烫伤般痛楚.我的外型已经因此丑陋的无法识别.我的身体渐渐的同样在被侵蚀,被煎熬.   就拓扑学而言,我是不属于环绕我的物质的;当我用五官观察周围的时候,是同样的陌生和不可感知.人们匆匆而过,我靠在街角墙边却呼吸困难,没法迈动一步.颜色是艳丽,我却忍不住想用手抚摸.触感却是斑驳,一片一片剥落的是原本应该滑溜的皮肤.抓不到的是寒冷的空气,我的喉咙却像被热胶堵住说不出来.听见的是呼啸轰鸣,转头看去却仍是黑压压的静默的街.我只想做一个盲人.看不到便不会猜测,胸口也不会闷闷的.吹着清冷的风,便没有压抑的人群,就不必非要挤进他们的队伍.现在我一动不动看着他们,我置身其外,独自一人.我不属于这儿.可我站在这儿又在做什么.   我可以在任何地方,我可以想象自己在任何地方,和任何人在一起.现在我在机舱里,飞机正穿过云层,穿过白天黑夜.我变幻着时空.漆黑的机舱里,盯着仅开的廊灯,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时候一样产生强烈的归属感,为它感到恐慌.我不属于这些人,熟睡的乘客们,也不属于另一种人,两边都不认我,我也自觉两头都不像,都不好.我看着身旁刚认识的同伴,握住她的手说,"我的眼睛是x光,我的手指是ct." 我说的出这样的笑话,他也会开心的抱抱我.可是这不是我,我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冲动了.这个不是我的我在不停的说谎,一个接一个,不假思索.这只为了暂时缓解逃避真实自我.外部的我只有靠说谎和插科打诨才能延续和同伴的交往,方可把生活继续下去.而真实的我已经麻木,停滞了.因为我哪里也不属于.我只有见什么人便掏出假面具说和他们应该说的话,而我真实的想法无人知晓.找不到听的懂我的世界的话的事物.   喷发的一刹那,仿佛一秒万年,刹那世界.各式各样的片段像过山车一样一个一个流过脑海,又像一片一片的电影胶片咔嗒咔他的换过眼前.往事,人物,感动的,毫不相干的都成了回想的元素,以独特的正常思维不曾考虑过的连接方式激活了遗散在脑海深处的记忆元.如果要纯粹为了体验这种回忆方式,那这样的激活办法可以有无数个元素可用,也有无数种连接方式可操纵.我不知道服食迷幻药物会不会导致这样的幻觉,但在这几分钟里我的确不受控制,完全神游在另一个世界,一个属于自己的往昔的世界,确实以一种全新的,意想不到的方式呈现出来.这个时候我可以说我被催眠了,完全处在一种极度高扬刺激的新鲜触感之端,却也体尝到了无穷无尽,堕入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孤独.那是一个逃避现实,逃避自我的黑洞.因为不用睁开眼睛,可以任由触感呼吸.那才是我原来的世界,我熟悉的生活方式.   如果我不顾一切逃离了这个世界,我还能回到包留我的地方吗.还是白雪一样落了地就无痕了.   附记 1). 这篇给老师你.你让我快乐.但我想要的.更多. 2). 用第一人称很害怕.我不敢. 3). 更新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