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吃早饭的时候, 室友郑重其事的对我说, <我不喜欢有脏的东西在餐桌上,请把你的午餐袋放在….嗯比如灶台边>, 然后匆匆的嘴里嚼着面包出门了. 我望了一眼水池里堆着没洗的盘子,给了他的背影一个中指.
来到学校, 电梯刚从一楼起步,就停在了二楼. 走进来一个肥女人,喘着粗气用白人的口气对我说, <借过>, 然后在三楼一摇一晃的走了出去. 我对着她手上的咖啡说,<干你老母>.
在实验室, 人来人往. 照例没有人和我问候<早上好>和<今天怎么样>. 我试图看着路过的人,露出一个扭曲的笑脸,对方却低着头加快脚步走过去了. 我也只好摆出假装找东西的样子. 边上的女人们窃窃私语着, <瞧他那猥琐的眼神, 还有脸上那样子, 好像别人欠了他几十万一样>.
坐在办公桌前, 打开电脑, 看看同学有没有给我昨天的评论留言. 奇怪的是, 她上传的照片底下已经没有了我的留言. 我记得只是说了她<穿这件有点显胖>和<那时候原来你就在学校呀,怎么我给你电话没接>. 想到前几天她还愤怒的指责管理员删了她转发的日志. 我不由得耸耸肩, <你怎样, 你的国家就怎样>.
中午开会, 一位学生对他的工作做了总结,准备投稿了. 大家给了许多建议. 老板一锤定音, <实验永远做不完的, 现在的问题是对这篇文章, 在哪里打住发表, 就像子弹上膛发射出去>. 我若有所思, <嗯, 上膛了>.
下午到了我预定的时间, 我来到仪器房准备干活. 之前在用的同事说, <再给我十五分钟>. 我默然转身, 说, <用好了叫我一声吧>. 没什么, 只有我对准时这么敏感而已. 我记得上次我用完后她对我说, <喂, 那仪器你用完后没擦干净>. 没什么, 只是有些人有的傲慢的特权而已.
之后女朋友打来电话, 质问我, <喂, 你那天为什么和她吃午饭>. 我得诚实, 所以回答, <好久没见她了,就约出来吃顿饭了>. 她问我对那个姑娘什么态度, 我只能老实说, <一直挺喜欢的>. 于是她就受不了了, 我只能安慰她说, <没. 我喜欢她, 也喜欢你的>. 她送了我四个字就挂了电话, <狗娘养的>. 我只能耸耸肩, 只是很奇怪为什么她上次为什么很祝福一对刚在一起的男女朋友, 那男的也是走马灯一样的玩着女人. 她好像给了我一个理由, <他每次只爱一个>. 我只能耸耸肩. <够好的逻辑>.
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所以去找个朋友聊聊天. 她对我说, <没事的, 她会理解你的, 你的心意会有神传达给她心里的>, 她还说, <一个有神的世界时多么美好, 便没有苦痛, 也有了信念和信心>. 我打量着她, <为什么你还要当医生呢>, <一个人难道可以被医学和神学同时救助么>.
用完仪器, 我看了看表. 约了朋友们看电影, 现在还差五分钟到约定的时间了. 我看来不及收拾书包了,就直接冲下楼跑到车站. 已经到了点了, 于是我跳上了正等在车站的公车. <他们一定在上面了吧已经, 迟到了就不好了>. 公车开走了, 电话响了. 那头的朋友说, <你人呢>. 我只能说, <我已经在车上了, 那在电影院再见吧>. 没什么, 只有我对准时这么敏感而已.
在电影院, 我想就先进去坐着等好了. 正好赶上上一场散场. 检票的女人面无表情的说, <先生, 请出示票据>. 我递给她看了. 她又说, <请出示身份证>. 我只想进去坐着歇会儿. <请出示身份证>
我的神经质, 不满和压迫感一股脑全涌了上来, 好像上膛的子弹一样. 我再也不想忍这个世界多一秒了. 于是我拿出一把可以上膛的真家伙, 对着狭窄的入口扫射了起来.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我挺开心的. 杀人的过错, 在我看来, 和坐电梯从二楼到三楼, 和同时喜欢几个姑娘, 和不准时五分钟没什么区别.
对和错好像都没有什么分别. 总之我都是错的. 我总是被指责.
总之这是你们的世界.
你们的道德.
狗蛋的道德.
Goddamn morality. ”
以上是我的自白,
James E. Holmes